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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濟導報記者|張洽棠
如何看待資本泡沫？貨幣政策調控中什么目標最重要？中國社科院世經政所副所長張斌表示，資產泡沫需要分析通貨膨脹水平，將核心CPI作為未來貨幣政策調控中最重要的目標。
張斌認為，當前大家對資產泡沫的看法產生了變化。過去說到泡沫就是壞事，確實泡沫破滅后對經濟有很多不利影響。雖然資產價格泡沫有不好的地方，但資產價格泡沫對于緩解企業(yè)流動性問題和刺激企業(yè)投資是有利的。在總需求不足的情況下，資產價格泡沫會起到緩解需求不足的影響，從而發(fā)揮一些積極的作用。把資產價格放到貨幣政策目標里總的來說是讓人質疑的。
張斌表示，需要對資產價格本身的屬性分情況，對資產價格前后的事件做分析。如果通貨膨脹并不高，但資產價格在快速增長，勞動力市場就業(yè)比較充分，這時貨幣政策就應該有所反應，因為此時已經表示經濟過熱了，通貨膨脹過高可能是因為正向的生產力沖擊或者全球化的紅利造成的，但資產價格泡沫已經比較明顯。而且需注意一個前提，資產價格泡沫上漲之前會有大幅度信貸增長，從發(fā)達國家的經驗來看，這種信貸增長往往來自于居民部門的信貸，當資產價格泡沫破滅時，金融機構和居民資產負債表將嚴重破壞，重塑和修復將會是非常長且痛苦的過程，對經濟傷害非常大。這種情況下哪怕通脹不高也需要采取措施。
“換一種情況，如果通貨膨脹水平比較低，就業(yè)水平也不太好，信貸也沒有增多，但資產價格在持續(xù)上升。這個情況過去是有的，可以看到盡管貨幣政策很寬松，但信貸沒有增長，勞動力市場也不景氣，這種情況下貨幣政策調整就要非常謹慎?！睆埍蠓治稣f，如果收緊會對需求帶來負面打擊，此時本身就需求不足，再加額外的負面打擊，經濟損失就會很嚴重。即便它是資產價格泡沫，就算破了以后，在沒有大幅信貸增長的前提條件下，這意味著這些資產價格泡沫是權益融資型的資產價格泡沫，那么它破滅之后對居民部門的傷害不會太大。
張斌表示，貨幣政策將通貨膨脹作為第一目標，是非常正確的選擇，這和其他國家的經驗也是比較一致的。這當中有一個細節(jié)性的問題，應該關注哪個通脹？是CPI（消費者物價指數(shù)）、PPI（生產價格指數(shù)）還是核心CPI，需要區(qū)分哪個通貨膨脹指標和PMI（采購經理指數(shù)）、GDP、就業(yè)、企業(yè)利潤聯(lián)系更緊密，和總需求變化指向更一致，從而不會引起誤導。CPI是有問題，因為CPI里面食品價格特別是豬肉價格和能源價格短期的影響太大，它對總需求的方向有可能指偏甚至指反。2019年整個總需求是偏弱的，但CPI是往上走，就是因為豬肉價格上漲造成的。PPI也不行，它覆蓋面較窄，主要是工業(yè)品價格。
張斌表示，比較來看，核心CPI對于總需求的指向是最清晰，核心CPI對勞動力市場、企業(yè)利潤和經濟景氣程度的相關性要高于其他的價格類指數(shù)。因此，張斌比較贊成把核心CPI作為未來貨幣政策調控中最重要的目標，通過把核心CPI保持在一個溫和通脹水平上，對整個宏觀經濟穩(wěn)定和供求平衡提供一個比較合理的宏觀經濟環(huán)境。